第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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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和沈黎在一起的事，除了姐姐，栗瀟只告訴過自己的經紀人兼十幾年的好友Lillian，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。
相比起沈黎的團隊，Lillian的反應還要更誇張。她壓根沒覺得這是個工作中需要面對的棘手問題，她更關心的是：好你個栗老三，你居然叛變革命！
同作為萬惡的富二代，Lillian跟栗瀟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家庭環境。從小她的父母就沒什麽感情，各自在外都有私宅，一直不離婚也只不過是因為利益切割不開罷了。
能想象過年過節，空蕩蕩的大別墅裏，一個孩子只有管家，保姆陪伴的心情嗎？她知道，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孩子。
後來認識栗瀟，Lillian倒是把栗家大宅當成自己半個家了，經常跟她同吃同睡。雙方父母都認識，栗爸栗媽心中也憐愛這個孩子，對她倒比她親爹媽上心。
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，Lillian慢慢成了堅定地獨身主義者，決定不依賴任何人地過完一生。
讓她稍感欣慰的是，栗瀟這家夥也是有個性的。
到了年紀，長輩們滿心好意，為她介紹了那麽多優秀的青年才俊，而她最愛幹的事，就是在相親對象和自己的女朋友們之間牽紅錢，美其名曰：肥水不流外人田。
“這小夥真不錯，家世、學歷、樣貌、性格要什麽有什麽。”
“人這麽好，你怎麽自己不要，介紹給我啊？”
“你就說要不要吧？不要我轉手給別人了！”
出乎意料，這種販賣人口似的牽線，成功率居然超高。
久而久之，Lillian也看出來了，栗瀟嘴上不說，行為順從，但心裏也是個絕對不妥協的人。這讓她覺得自己有戰友，不孤單。
每每Lillian自傷身世，覺得自己孤家寡人，老來沒人收屍的時候，栗瀟總安慰她，這不有我在呢？
可是，毫無預兆的。栗老三，就脫單了！
打小，她就好羨慕栗瀟，爸媽很相愛，又有親手足。如今，這家夥又有了一樣自己沒有的東西。
Lillian一下子，心情覆雜起來，替她高興，又為自己難過。
這些心思，栗瀟怎麽會不知道呢？
她恨不得指天發誓：“不管我跟沈黎今後什麽結果，我們倆都不會變！”
******
回京之後，栗瀟懷著我有一個大秘密，最好全世界都不知道的心情，每天都在網上follow沈黎的近況，采訪，花絮，樂此不疲。
無意間，看到一篇《斷聯》開機當天的采訪稿件《沈黎重返母校，新劇X大開機》，她反覆讀過，才確認了一件事：沈黎居然是X大畢業的！
於是乎，像撿到寶一樣，趕緊把鏈接甩過去：“沈黎，你居然跟我爸我媽是校友！”
“是啊。”沈黎當初瀏覽栗瀟父親的百度百科時，就註意到了這一點，但是他沒當回事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！”
“這，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“這是加分項啊！加分項！”
沈黎反應了一會兒，才明白起她指的是，這會讓他在栗家父母面前，稍微彌補一些作為圈內人的劣勢。他忍不住笑起來，覺得栗瀟傻得可愛。
栗瀟接著抱怨：“你可是在一個會解二元一次方程就能吹學霸的圈子裏，你的團隊怎麽也不多發點通稿替你吹吹，好浪費！”
其實，範兒不是沒有過這個打算的，只是被沈黎阻止了。一來，他的職業是演員，得靠表演說話，這個圈子裏很多優秀的演員都沒有好看的學歷；二來，X大的建築系可是全國頂尖的王牌專業，走出了諸多建築設計大師，而他叛變革命，去當演員，不被當作X大之恥，就已經很感激了，哪好意思拿學歷來吹。
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栗瀟，她也就不再異議了。忙著籌劃著，如何不動聲色，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家人。
……
轉眼就到了情人節，但對於片場的工作人員來說，這不過是又一個普通的開工日而已。
早上起得太早，沈黎怕打擾栗瀟睡懶覺，就微信說了情人節快樂。
緊接著又投入戰鬥。
也許是為了符合今日主題，通告單上排了一場吻戲。
但劉剛導演一點不見溫柔，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。
“沈黎，現在鏡頭從你的右邊給過去，你的右眼來一點眼淚，就可以了。表演克制一點，不要太多情緒，但是眼神傳遞的情緒波動要有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？”
沈黎點點頭，心想，很多工作崗位都能用機器人替代了。如果演員也可以用機器人替代，那劉導一定是最適合指揮他們的。
給機器人植入各種程序：左眼流淚還是右眼流淚，流淚的閾值在多少算輕微情緒、劇烈情緒、正常情緒……
這是一場男女主角畢業幾年後重逢的戲份。兩人之間仍有情愫，各自掩藏卻終究情難自抑。
導演一聲Action，沈黎開始入戲。
隨著沈黎一點一點靠近，按照要求，對手戲的女主角應該呈現抗拒和渴望的矛盾表現。
而這時的董姍姍，卻渾身僵硬，面無表情，眼神放空，不看沈黎。
沈黎耳邊響起範兒說的：“董姍姍肯定整過容，你這個直男看不出來而已。你註意看她的眼睛，開了眼角，眼白特別多，稍微睜大點，就像在瞪你。”
“Cut！”劉剛導演一聲吼，沈黎才從胡思亂想中醒過來。
“姍姍，你喜歡了這麽多年的男人這樣看著你，你就沒有一點反應？”
董姍姍立在原地，有點尷尬。
“沈黎，你的情緒也不對，想什麽呢！拍戲還開小差？！”
“對不起導演！”
……
“再來！”
“Cut！”
“姍姍，把沈黎想成你男朋友，不要這麽抗拒，應該欲拒還迎一點。一個大帥哥準備要強吻你，不是一個土匪要強X你，好吧。”劉剛導演的話越說越嚴重。
可是，拍了六七條，兩個人都還沒吻上就被導演打斷了。拍攝後來只得暫停，董姍姍打了聲招呼，回自己房車去調整情緒了。
“什麽時候能拍什麽時候下來。大不了今天就拍這一條。”考慮到女演員的情緒，導演盡量克制自己的語氣，但也是下發最後通牒。
沈黎有點不明白，這個董小姐，近幾天明明開始進入狀態了，怎麽今天這麽反常？她也不是第一次拍吻戲了吧，自己有那麽可怕嗎，把人嚇成這樣？
他心裏起了毛躁，人生中第一次產生消極怠工的念頭——情人節為什麽不跟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過？反而要貌合神離地吻別人？
等戲的過程中，沈黎繼續默後面的臺詞。不知何時，劉導踱到他身邊說：“待會兒你主動點，別給她做表演的時間，直接親上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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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作為萬惡的富二代，Lillian跟栗瀟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家庭環境。從小她的父母就沒什麽感情，各自在外都有私宅，一直不離婚也只不過是因為利益切割不開罷了。
能想象過年過節，空蕩蕩的大別墅裏，一個孩子只有管家，保姆陪伴的心情嗎？她知道，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孩子。
後來認識栗瀟，Lillian倒是把栗家大宅當成自己半個家了，經常跟她同吃同睡。雙方父母都認識，栗爸栗媽心中也憐愛這個孩子，對她倒比她親爹媽上心。
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，Lillian慢慢成了堅定地獨身主義者，決定不依賴任何人地過完一生。
讓她稍感欣慰的是，栗瀟這家夥也是有個性的。
到了年紀，長輩們滿心好意，為她介紹了那麽多優秀的青年才俊，而她最愛幹的事，就是在相親對象和自己的女朋友們之間牽紅錢，美其名曰：肥水不流外人田。
“這小夥真不錯，家世、學歷、樣貌、性格要什麽有什麽。”
“人這麽好，你怎麽自己不要，介紹給我啊？”
“你就說要不要吧？不要我轉手給別人了！”
出乎意料，這種販賣人口似的牽線，成功率居然超高。
久而久之，Lillian也看出來了，栗瀟嘴上不說，行為順從，但心裏也是個絕對不妥協的人。這讓她覺得自己有戰友，不孤單。
每每Lillian自傷身世，覺得自己孤家寡人，老來沒人收屍的時候，栗瀟總安慰她，這不有我在呢？
可是，毫無預兆的。栗老三，就脫單了！
打小，她就好羨慕栗瀟，爸媽很相愛，又有親手足。如今，這家夥又有了一樣自己沒有的東西。
Lillian一下子，心情覆雜起來，替她高興，又為自己難過。
這些心思，栗瀟怎麽會不知道呢？
她恨不得指天發誓：“不管我跟沈黎今後什麽結果，我們倆都不會變！”
******
回京之後，栗瀟懷著我有一個大秘密，最好全世界都不知道的心情，每天都在網上follow沈黎的近況，采訪，花絮，樂此不疲。
無意間，看到一篇《斷聯》開機當天的采訪稿件《沈黎重返母校，新劇X大開機》，她反覆讀過，才確認了一件事：沈黎居然是X大畢業的！
於是乎，像撿到寶一樣，趕緊把鏈接甩過去：“沈黎，你居然跟我爸我媽是校友！”
“是啊。”沈黎當初瀏覽栗瀟父親的百度百科時，就註意到了這一點，但是他沒當回事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！”
“這，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“這是加分項啊！加分項！”
沈黎反應了一會兒，才明白起她指的是，這會讓他在栗家父母面前，稍微彌補一些作為圈內人的劣勢。他忍不住笑起來，覺得栗瀟傻得可愛。
栗瀟接著抱怨：“你可是在一個會解二元一次方程就能吹學霸的圈子裏，你的團隊怎麽也不多發點通稿替你吹吹，好浪費！”
其實，範兒不是沒有過這個打算的，只是被沈黎阻止了。一來，他的職業是演員，得靠表演說話，這個圈子裏很多優秀的演員都沒有好看的學歷；二來，X大的建築系可是全國頂尖的王牌專業，走出了諸多建築設計大師，而他叛變革命，去當演員，不被當作X大之恥，就已經很感激了，哪好意思拿學歷來吹。
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栗瀟，她也就不再異議了。忙著籌劃著，如何不動聲色，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家人。
……
轉眼就到了情人節，但對於片場的工作人員來說，這不過是又一個普通的開工日而已。
早上起得太早，沈黎怕打擾栗瀟睡懶覺，就微信說了情人節快樂。
緊接著又投入戰鬥。
也許是為了符合今日主題，通告單上排了一場吻戲。
但劉剛導演一點不見溫柔，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。
“沈黎，現在鏡頭從你的右邊給過去，你的右眼來一點眼淚，就可以了。表演克制一點，不要太多情緒，但是眼神傳遞的情緒波動要有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？”
沈黎點點頭，心想，很多工作崗位都能用機器人替代了。如果演員也可以用機器人替代，那劉導一定是最適合指揮他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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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場男女主角畢業幾年後重逢的戲份。兩人之間仍有情愫，各自掩藏卻終究情難自抑。
導演一聲Action，沈黎開始入戲。
隨著沈黎一點一點靠近，按照要求，對手戲的女主角應該呈現抗拒和渴望的矛盾表現。
而這時的董姍姍，卻渾身僵硬，面無表情，眼神放空，不看沈黎。
沈黎耳邊響起範兒說的：“董姍姍肯定整過容，你這個直男看不出來而已。你註意看她的眼睛，開了眼角，眼白特別多，稍微睜大點，就像在瞪你。”
“Cut！”劉剛導演一聲吼，沈黎才從胡思亂想中醒過來。
“姍姍，你喜歡了這麽多年的男人這樣看著你，你就沒有一點反應？”
董姍姍立在原地，有點尷尬。
“沈黎，你的情緒也不對，想什麽呢！拍戲還開小差？！”
“對不起導演！”
……
“再來！”
“Cut！”
“姍姍，把沈黎想成你男朋友，不要這麽抗拒，應該欲拒還迎一點。一個大帥哥準備要強吻你，不是一個土匪要強X你，好吧。”劉剛導演的話越說越嚴重。
可是，拍了六七條，兩個人都還沒吻上就被導演打斷了。拍攝後來只得暫停，董姍姍打了聲招呼，回自己房車去調整情緒了。
“什麽時候能拍什麽時候下來。大不了今天就拍這一條。”考慮到女演員的情緒，導演盡量克制自己的語氣，但也是下發最後通牒。
沈黎有點不明白，這個董小姐，近幾天明明開始進入狀態了，怎麽今天這麽反常？她也不是第一次拍吻戲了吧，自己有那麽可怕嗎，把人嚇成這樣？
他心裏起了毛躁，人生中第一次產生消極怠工的念頭——情人節為什麽不跟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過？反而要貌合神離地吻別人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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